工作41年,浙江省第五监狱医务民警俞新芽是同事们眼中的“老黄牛”。几十年来,他从在监外医院做好民警职工、家属和附近群众的医疗服务,到转入监内医院为罪犯进监会诊、急诊抢救和手术治疗,几乎随叫随到,未曾出错。“俞医师什么都好,就是内向,更像默默的‘老黄牛’了,你采访他,估计要费大功夫。”一旁的民警告诉记者。
早上八点半,在会议室里等了几分钟,记者见到了刚结束病房查房的俞新芽,推门而入的同时伴着一声轻轻的“不好意思”。他一头灰白发,打理得很精神,走过来的步伐却略显局促,坐定后,他的身子又远离记者侧了侧,紧接着双手交握放在腿上,“记者好,我不知道该讲什么。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要做这样的人
话匣打开得很常规。1983年,俞新芽进入监外医院工作,还是医师助手的他站在一旁,看着医师认真看诊、仔细手术的样子,“当时带我的医师姓尹,我想着我也得像他那样。”
俞新芽的想法,用他的话讲,只是想把这份工作做好。记者翻阅过他的资料,里面写道,在监外医院工作的20多年,除了认真做好广大民警职工、家属和附近群众的医疗服务外,他还多次半夜为发高烧的老人和小孩出诊。此外,俞新芽还为监内罪犯会诊、急诊抢救和手术治疗,曾多次夜间为罪犯实施阑尾切除术。
“那有让你印象深刻的记忆吗?”然而,当记者问起时,他只是不停转着手指,脸还是侧着,“好像也没什么。”
俞新芽只想起那时深夜的手术台,手术器械消毒得用炉子,煤炭烧起来,墙上的时钟被烟雾拢住。
睡不踏实的绿皮火车
2003年、2010年、2012年,俞新芽的记忆都和绿皮火车有关。晃晃悠悠的火车载着调遣的罪犯,他和另一个医务民警负责全车厢罪犯和民警的医疗保障任务。俞新芽需要每天巡查10节车厢,为罪犯量体温,测血压,询问病史。两个医务民警轮流值班,睡在车厢和车厢的间隔处。“轮到晚上值班,偶尔闭下眼睛也得记得把耳朵支起来。”
“家里人担心吗?”
“这有什么担心的,都是工作。”俞新芽很爱把“这是工作”作为一切问题的回答。“火车真得很慢,但是等你来回把罪犯一个个巡查完,这一天时间过得也差不多了。”
他们没什么不一样
2008年,俞新芽转入监内医院工作,诊治的对象完全变成了罪犯,最明显的区别就是诉求变多了。“肚子胀了,腰疼,喉咙痛,都会来找我。”俞新芽坦言,这些都是小问题,对身体没什么影响,但是只要罪犯来看病,他都会耐心解答。
时间长了,罪犯都很喜欢找他看病,“俞主任在吗?”“俞主任,你帮我看看,我这个情况没事吧?”
“你还记得这些罪犯吗?”
“几乎不记得了,我也不会去多问罪犯的事。”这次,俞新芽照样用“这是工作”来回答记者,他又转了转手指,似乎对自己不变的回答有点不好意思,“医生就是治病救人,没什么区别的。”
但也有一个情况会让他持续关注罪犯,那就是如果有罪犯病情严重,他不能像之前一样告知本人或者告诉病人家属。“这点很特殊,在这样一个环境里,你不能直接告诉这个罪犯他的真实情况。一开始我会告诉罪犯家属,但大多数时候,家属只能隔着电话关心下一步的治疗,有些甚至直接放弃了。”
俞新芽选择把结果留在自己和医院这里,更关注这些罪犯的状态,积极跟进下一步治疗方案。
40多年的从业生涯,俞新芽最有感触的就是监狱医疗条件的不断完善,“医生、门诊、护理,团队的人越来越多,设施越来越专业。”
还有一年,俞新芽就要退休了。他还没想好自己的退休计划,他说,先把当下的工作做好。
记者手记:
采访俞新芽的时间不长,一个多小时,但问题的密度却很高,因为俞新芽给的反馈很少。采访结束,他的同事惊讶地说,“你怎么能和俞医师聊这么久?我们平常跟他能说上20分钟都是奇迹了!”
大墙工匠有很多的定义,大多数时候,跳入脑海的是那些身有奇技的民警,在教育改造罪犯的舞台上各显神通。可像俞新芽一样的人,却是监狱民警的大多数,他们把这当工作,却又让这份工作成为自己的生活。
四十多年的工作生涯,俞新芽未曾计较过得失,双休日值班,积极顶班是他的常态,即使是当了门诊部主任,那9年里,春节排班的时候,他永远把自己排在第一个。
这篇报道,读起来或许是淡淡的,但平凡的人,做着平凡的事,尽职尽责的人生,也能泛起抚慰自己的涟漪。用俞新芽的话说,“该做的都做了,没什么遗憾就好。”
来源:中国网 | 撰稿:通讯员 俞可薇 赵家峥 | 责编:张逸彬 审核:张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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